是玉玉啊

【祥林】小富翁

# 伪现实向/只有他俩的故事

# 都是我编的勿上升


梗源之前姑娘说的“大林去和老阎商量去国外念书的事儿”【我跑偏的没边儿了 dbq】 @曹铁锤







1.


外面黑乎乎的。


没圆的月亮挂在天上。


月光撒下来落在风上,顺着窗缝挤进来。


有点儿凉。




2.


郭麒麟蹲在地上翻翻找找。


从床底下拖出来的纸箱子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,潮湿的白色抹布擦过去,表面的浮灰被带走,深棕色的水痕印在箱子上,纸屑毛毛躁躁的立起来。


纸箱子打开,岁月的油墨味钻进鼻子里,郭麒麟揭开蒙在上头的那层泛黄的报纸,被紧紧包着掩着的过往一下子将他包裹。


很熟悉的味道。


像,天桥剧场的后台。


你很难形容剧场后台的味道,像堆放了很多物品的仓库,多种材质的气味混合交织在一起,房顶的木头,衣柜里挂满的大褂,墙角的一排布鞋,桌角的醒目和快板,案台上正在焚着的一柱香。


人来人往的,一句一词儿的堆着,是烟火气,是师兄弟之间的日落月起,是郭麒麟一字开头的年岁里的大半时光。


面前小小的纸箱里,四四方方的世界,一沓纸页已经泛黄的剧本,一块手绢,一把扇子,一副板儿。


板儿上的穗摸起来硬硬的有些硌手,尾部的毛絮缠在一起沾满了岁月的伤痕。郭麒麟把暗红色的穗儿放在手心里,夕阳从窗口斜斜的照进来,淡黄色的竹板泛出一层褐色,郭麒麟用手指用力的搓了搓,是擦不掉的痕迹。


擦不掉的,在他记忆里没有的痕迹。


郭麒麟还记得第一次拿到儿这副板儿的时候。


在后台里,手心里薄薄的出了层汗。


师傅交了副板儿在自己手里,这不是师傅第一次给他东西,但这次的意义很不同的,只为这一件事儿。


他有了一个固定的搭档。


两人并肩站在师傅面前,一人手里捧着一块红绸,竹板儿被包在里面,冰凉的竹子隔着绸子传来令人心安的温度。


年轻的相声演员站在台上,卖的是一膀子力气。“我给您唱上一段儿”的话音落下,手腕扬起落下,清脆的竹板上下碰撞,节奏点儿打给观众,也落在演员的心底。


寸头胖小子顶着舞台炙热的灯光敲起竹板儿,嘴里念着的词儿是记忆深处自然滚出的节奏,郭麒麟侧了侧身子看向身边,他哥的目光定定的落在自己身上。


逆着灯的方向看不真切,但他好像突然明白了,父亲说的相声是两个人搭伙儿的买卖,缺了谁都不成的那种。哪怕舞台上只有一个人的声音响起,哪怕这个时刻观众只盯着一个人的表演。也不用怕的,因为有个人站在你的身旁,和你一起面向着整个世界。


郭麒麟捏着手里的板望向窗外,阳光透着树杈洒进来明明暗暗的阴影。桌子上的手机在明暗的分界线里亮起一块小小的屏幕。


半个小时前,郭麒麟给他哥发了条短信。


两条。


[  有个重要的东西你帮我保管一下,我放后台了,你下班记得拿。]


[  谢谢哥。]


郭麒麟最近挺忙的,小园子里阎鹤祥顶着替补的位置轮换着和人搭档。开始是签证,后来是申请的什么文件,联系了语言老师这几天在聊着。


替补不能一直替补,总要往前看的,看看那个一个人朝着地球另一边飞过去的以后。


这不是个长久的法子,但两人谁都没说话,也就按着特殊时期的应急处理机制走着。


谁都没说话,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
这件事需要太大的勇气,郭麒麟上次鼓起勇气提了一嘴的时候,还是一起聚会的时候端着酒杯说的。他也还记得他哥的回复,“留学,好事儿啊,大林,我支持你。”


憋在喉咙里的话说不出口,相声演员力不从心的接不住话头了。话掉在地上,砸在心里,郭麒麟觉得心口闷闷的泛着疼,举起酒杯冲他哥笑了笑。


都在酒里。


我他妈一肚子的话,抱着个大酒缸盛吗。


言语失了效,不知道说什么,不知道怎么说,不知道从何说起,一连串的不知道堆的人头疼,郭麒麟索性拿了钥匙奔剧场去。


不是四个轮的汽车,是两个轮的自行车。


小少爷很少一个人出门,他也没什么常去的地方。出去玩有哥哥们陪着,到剧场上班也总是有人接有人送的。家里的自行车还是当初上学的时候用的,钥匙插进去苦涩的阻力挤出点点黄锈。岁月的痕迹洒在生活的角落里,时不时冒个头出来。


去剧场的路不是很远,郭麒麟一路上遇到了好几个买糖葫芦的。热爱北京文化的娃娃还是差点儿意思没能爱上糖葫芦,太酸了,真的,裹再厚的糖衣也是酸的。


但是阎鹤祥很喜欢。郭麒麟想破了脑筋也没明白他哥一个甜食主义者为什么好这口,遇见了就要买一串,不带花哨的最普通的红果儿。


阎鹤祥口袋里的零钱一年四季都是留给杂志、双棒和糖葫芦的。竹签子窝在手里递到小孩儿嘴边,郭麒麟一开始还皱个眉头摆摆手说自己不爱这个,后来也就习惯了,拿到手里把顶头的那个吃了再给他哥还回去。


顶头的那个,糖衣裹得最厚,最甜。


郭麒麟在口袋里摸了摸,皱皱巴巴的一张五块钱压在纸巾和钥匙的下面。


刚够。郭麒麟把钱给叫卖的大叔,拿了串红果在手里。


六个果子,吃了三个,实在是吃不下去了。糖衣晶亮厚实,果子也不太酸,但就是少点滋味。小少爷拎着半串糖葫芦进了天桥剧场的后台。


晚场刚刚开始,幕布前面传来竹板的声音。


节拍落在心底,郭麒麟觉得自己腿脚也跟着动换,为了赶着节奏八字步迈出了一股六亲不认的意思。


拿着两个茶缸摆了半天的角度,郭麒麟终于给自己拎了一路的半根糖葫芦找了个地儿带着。白色的搪瓷夹着竹签立在桌子中间,糖衣在灯光下闪着金色的光。


快板拿红绸包着放在背包里,郭麒麟掏出来放在桌子上,盯着那一小块东西感觉心里空落落的。头里开场板的节目刚刚演完,郭麒麟把板儿放在掌心上,手指卡到位置,指腹上的茧和板的边缘贴的妥当。


郭麒麟晃了一下手腕,清脆的一声响。


竹板的声音在后台里绕了一圈缠到郭麒麟的心头,把这么好听的声音握在手里。


真好。


阎鹤祥进门的时候倒把坐在椅子上的人吓了一跳。


手里的竹板还捏着,红绸摊在膝盖上抖了抖差点儿滑下去。郭麒麟捞了一把绸子,抬头看着他哥。黑色的大褂套在身上,露出里头白色的短袖,水裤卷着边儿泛着亮光,脚上提拉着的拖鞋还没来得及换下去。


按照往常的意思,郭麒麟肯定拿着布鞋在后头催着他哥赶紧准备了。攒底的活儿时间晚,大脑袋总是不急不慢的,嘴里对着词儿,一身大褂穿半个小时领口的盘扣还没系上。


按照往常的,也得是以后的。


郭麒麟心头热了热,没头没脑的问了句,“哥,你带板儿了吗?”


“今儿不是这活儿吧,我的那副在车上放着呢。”


“那你明天带上,咱返场打个板儿。”


阎鹤祥抬起头盯着寸头篮框眼镜的胖小子,疑惑闪了一下子,郭麒麟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又好像没看见。


但他自己打定了注意,就不再怕的。小孩儿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哥,看着他哥的眼睛,在这个时刻,只装着自己的眼睛。


“成,我明儿带上。”


把手里的板儿拿红绸包上又仔细地放回包里,郭麒麟把夹在茶缸之间的糖葫芦解放出来递给他哥。


“门口买的,吃不完了。”


阎鹤祥一口咬了一整个红果进去,郭麒麟瞧着他哥的腮帮子一动一动的,挺酸的果子,眉头一点儿不带皱的。


“这家不好吃,明儿带你买另一个摊儿的。”


“成。”



3.


夜里凉,郭麒麟迷迷糊糊的醒过来,把晾在被窝外面的脚丫子缩回来。


这一动倒把身边的人弄醒了,阎鹤祥趁着窗外的月光扫了一眼,小孩儿又蹬被子了。把被子往上拉了拉,大脑袋一低头看见小孩儿睁着的眼睛。


“怎么醒了?做梦了吗?”


郭麒麟向着他哥的怀里拱了拱,找了个舒服的位置。“梦见我让你吃半串糖葫芦那天了。”


挺酸的,糖衣裹得也不匀。阎鹤祥当然记得。


“嗯,睡吧,明个儿还得早起呢。”


亲了亲怀里人的眼角,阎鹤祥揉了揉小孩儿的头发把人好好的圈在怀里拿被子裹严实了。


醒了就睡不着了。


郭麒麟努力闭上眼睛在心里头数了一百来只羊。


听着耳边一下一下的心跳,郭麒麟戳了戳他哥软乎乎的肚子,这人也是没睡着的。


“哥,你吃糖葫芦的时候想啥呢?”


“我想着以后得告诉你咱园子门口哪家的最好吃,不能花冤枉钱。”


“那再之前一会儿你想什么呢?”


“我想着车上包着竹板的红绸可能落了层挺厚的灰,得拿块儿新的换上。”


阎鹤祥话音落下等了好久,怀里的人也没再出声。


“我看你坐在那儿,拿着板儿,我觉得自己这寡妇不用失业了。有个重要的东西在后台等着我去领,少爷,您倒是没骗我。”


“那再之前呢?”


阎鹤祥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一双晶晶亮亮的眼睛,盛满了星星在黑暗里盯着自己。小孩儿想问什么,其实他都明白。


“再之前,我真的挺为你高兴的。大林,这时代闹闹腾腾,天天嚷嚷着时间就是金钱,效率就是生命。其实真正花功夫去做你想做却不敢做的事,最最奢侈。”


“不怕奢侈,咱得快快乐乐的做个小富翁,想做什么就去做。不管别人怎么看,少爷,我都支持你。”


“一直都是。”








月亮总会圆的,天总会亮的。


我一直在的,看着我的小朋友做个快快乐乐的小富翁。


一直都是。


现在也是。


END








是真的跑偏 搞的我都不好意思at (太丢人啦!!

点的我都记得 在想在写 尽己所能在努力 一定会搞完的(总有一天!!





评论(22)

热度(229)

  1.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